滿寶就左右看了看,見沒人注意,便小聲的偷偷問,「別的主子是不是像陛下和太子那樣的?」
尚姑姑:……
滿寶從她的沉默中知道了點兒什麼,她幽幽嘆了一口氣,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。
尚姑姑見狀更沉默了。
尚姑姑安排馬車送滿寶回常青巷,她一直回到家才看到賞她的那盆花,花盆還挺好看的,可那葉子她怎麼看怎麼眼熟。
正遲疑間,科科道:「不錯,就是你中秋前賣給益州王府的菊花。」
滿寶:……
滿寶便把花搬到白善的門前,然後把狐皮拆出來看了看,決定有空去找個鋪子做一件狐裘。
白善和白二郎踩著晚飯的點兒回來,倆人一進院子便大呼「餓死了」,滿寶給倆人倒了一杯溫水,倆人一飲而盡,然後摸著肚子問:「晚食還沒好嗎?」
滿寶問,「你們國子監虧你們的午食了?」
「天冷餓得快,今天又尤其動腦,」白善道:「明天我們要帶些點心去學裡。」
他從書籃里取出兩本書,還有一沓紙來給滿寶看,「我們今天找了許多書,可惜國子監里關於太醫署的記載也不多,且還瑣碎零散得很,恐怕還得找幾日,你今天和皇后談得如何?」
滿寶道:「我已經拒絕她了,她也答應暫且讓劉醫女跟在我身邊學習。」
她翻了翻手上那沓紙,驚喜道:「你們還是找了不少東西的嘛,還都記了出處。」
白二郎溜到庄先生的桌前摸了一塊點心來啃著,道:「那是當然了,不僅我們,殷或、封學兄、易學兄,還有季浩都有幫著找的。」
滿寶便歪頭看向白善。
白善道:「我只請了殷或幫忙,只是在藏書樓里遇見了封學兄和易學兄,他們便幫忙找了找。」
至於季浩,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特特跟著去藏書樓,他可不是愛看書的人。
滿寶也沒留意季浩,她認真的看了看紙上抄錄下來的相關信息,還沒看完一張,廚房便把飯菜端了上來,大家只能先吃飯。
白善挽了袖子要去洗手,路過自己的房間時停了一下,他低頭看了眼他房門口正中放著的花盆,頓了一下後彎腰把它搬到書房,這才去洗手。
回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問滿寶,「我房門口的那盆花是你放的?」
滿寶點頭。
「怎麼放在外面,萬一凍死了怎麼辦?」
滿寶道:「不會的,它堅強得很。」
「那是菊花吧,大冬天的葉子竟還如此青翠。」
滿寶沉重的點頭,「不錯,變種的菊花。」
白二郎問道:「那不是很值錢嗎,你怎麼送他?」
滿寶掀起眼皮問道:「你想要嗎?回頭要是還有人送我,我也給你一盆。」
她扭頭和白善道:「你烏鴉嘴,所以這第一盆就送給你了。」
白二郎還一腦袋的疑問,白善已經反應過來了,這盆花是原先滿寶賣出去的變種菊花。
他:……
庄先生也反應過來了,搖頭笑道:「這就是因果了,老天還是公平的。」
滿寶便嘟了嘟嘴,但也沒反駁,而是憤憤的吃了一大碗飯。
白二郎也明白過來了,竊笑不已。
白善卻覺得很有趣,吃完飯蹲在書房裡看著那盆菊花很久,若有所思道:「其他的菊花最多只能開到初冬,如今已是深冬,它的葉子怎麼還是這麼青翠欲滴?」
滿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繼續看他們抄回來的資料,順嘴接道:「它是變種的,抗寒唄。」
白善:「那剪枝培育一下,將來豈不是可以在冬時賞菊花了?」
「你別想了,這花的基因不穩定,開過一次,第二次再開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,聽說可丑了。」
白善已經不是第一次從滿寶這裡聽到基因二字,也知道基因是什麼,聞言便道:「那就剪枝接上,看能不能種出其他的花來?」
他道:「若是可以,以後冬天就可以有許多的花可賞玩了。」
滿寶翻過一張紙,不在意的道:「那你就接吧,最好接可以吃的花,冬天裡沒有綠葉子菜吃,窖子里囤的菜都吃厭了,你看看能不能接上菜種出來。」
滿寶說到這裡一頓,扭頭看著地上的菊花葉子,思考道:「要是冬天裡的青菜也能長得和這盆菊花一樣,那我們就不愁沒菜吃了。」
白善也看著身前的這盆菊花深思起來,「宮裡原先是養在暖房裡,還是養在外面的?」
滿寶:「哎呀,忘了問了。」
因為菊花在科科那裡不貴重,所以她沒往心裡去。
白善一聽,乾脆把花盆搬到院子里,找了個可以遮蔽風雪的地方放好,決定用試驗來證明。
向銘學剛好要把透氣的窗戶關上,正好看到,忍不住搖了搖頭。
向朝現在還不敢讓向銘學站太久,連忙去幫忙關窗,也看到了,忍不住驚嘆,「那麼貴重的一盆菊花怎麼放在外頭受寒?」
向銘學道:「這就是我們不及他們的所在了。」
向朝不解,不過向銘學也沒再作答,他扶著向朝回到床上,繼續復健的動作。
他現在勉強可以挪兩步了,但還是不太穩,且也不敢做得太過,只能慢慢復健。
白善放好花盆便回書房和滿寶一起整理資料,順便談一下對太醫署的規劃和設想。
白二郎則坐在自己的桌前,點著蠟燭埋頭寫傳記,今天被白善壓著做白工,他還沒來得及寫呢。
庄先生也在書房裡,偶爾解答一下白善和滿寶的問題,比如,一般吏部和戶部是怎麼運作的,太醫署若增添生員要怎麼上報。
庄先生見他們的提議越來越多,慢慢偏了去,到最後不像是要辦女太醫院,倒像是在辦學醫的學堂了。
到底還是孩子,平日里只是上學下學,故將所有的職能部門都看得和學裡一樣了。
他搖頭笑了笑,打斷他們的各種問題道:「照你們這樣的規劃,就跟辦個學堂似的了,這也有現成的例子在,國子監就是。」
白善眼睛一亮,問道:「先生覺得朝廷會答應嗎?」